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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学学院吴英喆教授:在语言的世界遨游2018-11-08    文字:记者:潘妍

 

初秋的天气乍暖还寒,校园里已然一片金黄。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我见到了蒙古学学院的吴英喆教授。教授很忙碌,但还是和我们热情的打了招呼,把我们迎进办公室。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堆得全部都是书籍。教授一边将沙发上的书挪开请我们坐,一边问我们要不要喝茶水。如此和蔼亲切的问候让我想到了最初向吴英喆教授提出采访请求时教授说的话,他说:“我们学院有很多伟大的老师,我真的算不上什么优秀教师代表,顶多算万千普通教师的一员。”其实吴英喆老师的研究实绩十分丰厚,今年一月份刚刚在国际顶级期刊《ACTA ORIENTALIA》上发表了契丹文研究论文《INTERPRETATION OF THE EPITAPH OF CHANGGUN YELÜ ZHUN OF GREAT LIAO IN KHITAN LARGE SCRIPT》,为我校的契丹文研究成果再填光彩一笔。

工作中的吴英喆教授

语言,作为一种科研

 吴英喆老师是研究契丹文字的专家,出版有多本专著。提到契丹文字,老师有很多专业的见解。老师告诉我,契丹文的研究有十分重大的价值。比如,研究契丹小字对于蒙古语言史的理清很有帮助。现在的契丹小字研究主要从字音、字义、字形三个方面入手,破解碑刻上文字的意义,对其进行考证、拟音,依据这些逐步描绘契丹语言的面貌。“因为契丹人已经消失了,这样的话,契丹语也没有了,只能根据一些契丹语的亲属语言来考证。”契丹文是一门古老的语言,当我问到为什么会开始研究契丹小字的时候,老师向我讲述了他科研实践的起点。“我是96年上的硕士,当时蒙学院的研究所他们也在找这样的研究人员,因为当时清格尔泰先生还有陈乃雄先生,已经六七十岁了,已经不在一线了,其实他们都没有退休,但是他们没有合适的人。我上的那一年是三个研究生,其中两个是女生,他们可能觉得男生好一点,然后就让我做。我当时也是不太了解,而且九十年代做古文字,好多人可能也没有什么兴趣,那个时候大家都下海啊、做买卖啊,但是作为一个研究所必须有这样的能静下心来,潜心做研究的人员,所以我就跟着几位老先生一起开始做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耐下性子来研究一门古老的语言,但是吴老师说必须得坐得稳冷板凳的精神才能研究这样的语言。

我问老师在其科研过程中经历过的比较艰难的过程是什么时间。老师笑笑说是写博士论文的时候。“当时我的博士已经读了五年半了,为什么这么长呢?因为从前人发表的资料里,你提出一个新的观点很难,尤其是一个年轻的学者。因为研究契丹小字的都是一些高手,非常厉害,他们有的是语言学家有的是历史学家,都是相当有名气的人,我一个年轻的人再去寻找一些新的点、发现一些问题、解决一些问题,那太难。”但即使是这样,吴老师还是坚定的在这条道路走了下来。不仅仅是科研上的难题,在语言上也有许多不容易的地方。吴老师告诉我有许多研究著作是用俄语写的,或者其他的语言,要想读懂就需要去找可以翻译的人。所以多会一门语言就多一种研究的可能。吴老师在这里不断的强调了语言的重要性,它不仅是一种研究对象,也是一种研究工具。

 

吴英喆教授与他的著作

语言,作为一种生活

 一开始就讲了好多困难,吴英喆老师看到我一直在皱眉头,爽朗的笑了起来。“我觉得这个挺好,因为它给我带来很多乐趣。虽然难度很大,但是自己要是能解读一两个字的话,特别有意思。”吴英喆老师给我讲了他正在合作的一位匈牙利老先生的事情,他说那位老先生已经八十多岁了,还在研究契丹小字。吴英喆老师问那位老先生为什么即使如此高龄依旧笔耕不辍。老先生的回答也道出了吴老师的心声,“那位老先生说因为两个方面:一个是契丹语特别神秘,因为还没有被解读么,通俗点说就是好玩,特别好玩,如果别人都解读过了,什么内容都知道了,那没什么意思了。另一方面呢,他说现在的读音,契丹语里的词汇,和目前掌握的任何一种语言都没有关系,这可能是解决阿尔泰语言很多悬案的关键所在。就像是一个等待你破译的密码一样。对于个人来说呢,他已经八十多岁了,老年人必须得思考,动脑筋。他说思考是最好的健身,不断的思考问题,然后破解一些问题,对人的身体、心理健康都特别有好处。”短短几句,就把科研的快乐与幸福勾勒的无比的生动。老师告诉我,明年他和那位匈牙利的老先生还会合作在期刊上发表一篇文章。从老师的话中我真实的感受到了老他对于自己所正在研究的东西的兴趣和热爱,每每从事相关的工作都会以极大的热情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吴英喆老师除了蒙汉兼通,还会日语、英语、芬兰语,还发表过日文、英文的研究专著。我很好奇老师花了多久学习这些语言。老师说,他的日语是大学时候学的,当时的外语课轮到他们那一届正好是日语。至于英语呢,是在去芬兰读书时自学的,当时为了学英语,把新概念三本书中的课文背的滚瓜烂熟。回国之后,老师又开始自学芬兰语。吴英喆老师一直保持着对于语言的兴趣和热情,即使在繁忙的工作和科研之中也要抽空去学习语言。老师告诉我,他在西方读书的时候,周围的年轻人会三四种语言很正常。甚至有一个学生,二十来岁就懂十种语言。而且不仅仅是西方的语言,东方语言他也懂。“用十种语言来查资料肯定不一样,西方的语言学家都是会很多语言的,有的人自己也不知道会几门语言。我们懂英、日、蒙,就觉得会很多语言了,在人家看来却是很不可思议,你一个语言学家就会两三门语言,那能行吗?”即使现在已经是很有名气的研究专家,老师依旧保持着谦虚自省的态度,不断的去学习、去践行。

语言,作为一种知识

 吴英喆老师不仅是契丹小字研究领域的专家,还是蒙古学学院的优秀教师以及学院的管理者。在谈及现在的学生学习古文字的意义的时候,老师说,“文字史、语言史,学生们还是得了解,因为有些学生可能将来要从事古文字的研究。一说中国古文字人们可能首先想到甲骨文,但其实北方的少数民族语言非常多,很多都还没有解读。上次听说新疆得到了一批资料,拿火车拉了两个火车皮。现在就是资料很多,研究人员很少。”老师在学院里开设北方民族古文字和契丹文研究的课程,虽是选修课,但选的学生每次也不少,对此老师很欣慰:“我们国家最近有一个冷门绝学的项目,一般项目二十万,冷门绝学可以四十万。国家对这种古老的文化啊、古文字啊,政策上还是有所倾向的。”

 在谈到蒙古学学院的建设目标的时候,老师表示学院有很多的规划,也在一步步的落实中。“首先就是国际化的问题,我们学院老师的英语水平普遍比较低,熟练掌握英语的少。一个一流学科的建设必须依靠拥有国际眼光的学者,不能闭门造车。所以让老师去国际上的高水平大学交流。学生方面呢,我们最近要和欧洲的几所大学建立合作关系、开通绿色通道。蒙古学要想走向世界,还是世界各地都要去交流学习,包括欧洲、美洲、大洋洲各个地方都得去,这才是国际化嘛。科研上,蒙古文的期刊,还是得用蒙古文发表,内蒙古大学要是没有人用蒙古文写作、发表,那特别奇怪,我们鲜明的民族特色体现在哪里?所以既要强调蒙古文论文的档次,又要强调中文核心,甚至英文期刊的发表。下一步学院还要承担国际合作项目。其次就是理论的创新,现在主要是向别人学习,而且学习的还不太充分。所以西方的语言学理论我们还得好好吸收消化,然后结合我们语言的本身,提出一些新的理论、学术思想。”老师特别强调了人才的重要性,“我觉得人是最重要的,人才——没有人的话肯定不行。”老师说,我们现在什么都有,但是发展的速度还是不尽人意。九十年代的老先生什么都没有,但课讲得很好、培养的学生在社会上反映也很好。老师很赞同北京大学的一个教育名言,“学生是我们的第一个成果,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从交谈中我感受到的,是一位老师对于学生与教育的殷切关注和期待。

吴英喆教授著作

采访结束时,吴英喆老师建议所有学生都尽可能多的学习各种语言,“就好比把你关在一个黑乎乎的屋子里面,学一门语言就是打开一扇窗户,一扇看世界的窗户。”学习的语言越多,了解外面世界的可能性就越大。短短的一个小时的交谈让我收获了很多很多,老师严谨认真的治学态度、热情亲切的交谈风格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是有这样优秀的学者在前方领路,我们这些后辈才能走的如此顺利坚定。就像吴老师最后告诉我们的,年轻的生命,就应该去探索去奋斗,打开我们的视野,去拥抱最广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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